樱花的颜色
不管那些故事里是怎么写的,樱树不过只是樱树。
既然你一定要知道,那就让我好好想想罢--这样的事情不仅太久,而且发生过太多次了。 你说的便是这个男子么,总是一身黑西服的,修长的眉与手指,老是下意识的抿紧嘴唇,好象有只眼睛瞎了--但我记不清是左眼还是右眼,你总不能对一棵樱树要求太高吧。
你说他叫樱塚,是吧,我不喜欢这个名字,它总让我想起链距的"霍霍"声。
他大概来过许多次了,但唯一有印象的是在秋天,因为所有的樱花都凋谢了,根本没有游客,所以我记得,我说过了我只是棵樱树。
并不是像八点档单元剧那样,仇人见面总会有狂风大作,吹得树叶尘土四散飞扬。是个好天气,阳光耀眼,樱塚站在树影里,只有镜片闪着反光,而所有的光,定格在对面少年的身上,樱塚管他叫"昴流"。
是为了爱你才想杀了你吧,似乎是奇怪的逻辑。从约定的那日起,持续着这危险的游戏,因为知道迟早会有一天,自己将软弱得放弃杀了你来拥有全部的你,软弱得像八点档单元剧上演的那样,在暗处追随你的目光,--了此一生。
知道自己危险了,而危险使我更加爱你,宿命的敌人,正义的你,因为得不到所以更加爱你了。
是因为无法得到才爱你的。
"那么,给你吧。"少年摘下手套,手背上烙印似的纹章鲜红如血。"给你吧,像约定的那样。"褪下身上的法衣,褪下皇一门的标志,褪下一切别人给我的身份。"给你吧。"
十七岁少年的身体,倔强的纯粹着,在阳光下,和羽毛一样透明。
"要的话,就给你吧。"
"给你吧。"
抱紧暗处的男子,像第一万次拥抱他那样熟练,那样用力,如同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与生命里,突然这样的话,樱塚还是楞住了,于是少年就温柔地握住他的手,插入自己的胸口。
"只有死才能让你爱我的话,就死吧。"
"来爱我吧。"
鲜血喷出来,泯灭了光与暗的界限,少年青白的胸膛逐渐凉了,他仰面倒了下来,带一点冷笑的表情,说了句我不懂的话,"樱花,真漂亮。"
我像他一定看错了,秋天哪有樱花呢?而阳光在树叶缝隙里筛落下阴影,少年清清楚楚的说: "樱花,真漂亮。"
人们说,樱瓣的粉红是因为树下埋着尸体,他们都错了,当樱塚抱着少年的尸体离去时,落了一滴泪,就有一朵樱花被染成让我悲伤的粉红色了。如果,来年你发现整个樱林都成了这种颜色,那么,我已记不清有多少人来过这里
相爱 并且
落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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