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埂头,麦苗才抽穗,绿油油的一大片,天有些阴沉,一阵风吹过卷起尘土,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从尘土中走了过来。
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短布衣,大概已经很久没洗,粘满了灰尘,已分不出原来的颜色;他的头发也因蒙灰而失去了光泽,脸颊边满是青黑的胡碴子。他走到一块石头边坐下,拿出一个葫芦,昂首喝了几口水——
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忽然出现在田埂的另一头,一个在前面跑,后面几个骂骂咧咧的追打。
那少年猛的绊了一跤,后面几个少年上前就打:“臭阿荆!死阿荆!敢抢我们的活干!”
那个名叫阿荆的少年在地上乱滚,躲避其他少年的拳头。
其中一个边打边骂:“死阿荆,今天要打到你讨饶为止!”
阿荆边躲边叫:“做梦,我阿荆就是死,也不求饶!我阿荆是荆轲的后代,决不给侠客丢脸。”
众少年一发拳打脚踢起来。
落拓中年人缓缓站了起来:“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不脸红吗?”
众少年喝骂:“你少管闲事!”
中年人叹了口气:“你们也打够了,可以住手了。”
“狗拿耗子!”一个少年一拳打了上来,正打中中年人的小腹,却“哇”地一声怪叫,连连甩手叫道,“这个人的肚子硬得像石头!”
另外几个少年放开阿荆去围打中年人,结果被一个个弹了出来,摔得老远,吓得爬起来掉头就跑。
阿荆从地上爬起来,吐了口血水在地上,向中年人一揖:“多谢大侠。”
中年人微微一笑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侠?”
阿荆笑了笑:“大侠,天色已晚,大侠如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。”
中年人看了看天色:“只怕有所不便。”
阿荆道:“没关系,我家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阿荆的家确实是“寒舍”——破茅草屋一间,寒风直透进来。
阿荆带着中年人走进茅屋,一只狗窜了出来,阿荆笑:“阿赖,我给你介绍,这位是......对了,大侠,你叫什么?"
"在下丘郁离."
“这位丘郁离丘大侠。”正说时,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飞了进来,进阿荆的怀里。待探出头来,原来是一只松鼠。“丘大侠,这是阿英。”
阿荆到灶前拨开灰烬,引燃火开始烧水。屋内的火光渐渐温暖起来,水壶口冒出热气,阿荆从怀里掏出一个窝头,一掰为二,递了一半给丘郁离:“丘大侠,没什么招待你,这半个窝头你吃吧。”
丘郁离笑了笑:“多谢。”
阿荆把剩下的一半又一掰为二,一半填进阿赖的嘴里,另一半再掰成两份,一半给阿英,一半自己吃。
丘郁里怔怔盯着火堆,眼神有些迷茫。阿荆觉得他的眼像是蒙上了一层纱,总也看不透。
“丘大侠,你收我为徒行吗?”
丘郁离像是梦中醒来,笑道:“你不小了,现在再学武太晚了。”
阿荆急道:“我学过武功的,当年我被一为大侠从强盗手里救出,他传我一套五象神功,我一直在练。”
丘郁离笑:“是无相神功,这神功是少林七十二神功之一,无相神功的初级心法几乎嘸每个少林弟子都会,只不过都无大成,但如果只是强身健体,这套心法倒是不错。”
阿荆目光一闪:“那么大侠肯收我为徒了?”
丘郁离不禁笑道:“江湖生活很辛苦,远不如你想象的那样,很抱歉,我不能收你为徒。”
阿荆又求:“大侠,我什么苦都不怕。”
丘郁离微沉了沉脸:“如果你再求,我只能走了。”
阿荆嘟嘟囔囔地抱着阿赖想去睡觉。
丘郁离掏出一个小葫芦扔给阿荆:“你的伤只怕有了淤青,擦点药吧,还有给你的阿赖涂上这种药,它的癩疤会好的。”然后他合衣躺到地上,闭上了眼。
阿荆迷糊间,闻到一鼓焦味,接着听到阿赖的叫声,才睁开眼睛发现已天亮,不!是着火了!!
阿荆才想叫,有人已捂住了他的嘴,夹着他往外走。最后一刻,他才来得及拎起阿赖的颈皮,带着它一起冲出火场。
他们才冲出草屋几十步,“轰”地一声,草屋塌在火堆中。
不知是火光映在丘郁离的眼中,还是丘郁离杀气毕露,阿荆觉得他像刚杀完人似的。
村中几家的灯陆续亮了,阿荆突然笑了。
丘郁离转身放下他: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家被烧了,现在你非带我走不可了。”
丘郁离一笑:“刚才是几个仇家追杀。我已打发他们了。但是烧着了你的房子,我很抱歉,这样吧,我给你十两银子,你另谋生路吧!”
“不!”阿荆大叫,“以前那位大侠也这么说来着,可是这十两银子买了田我不会种;做买卖又亏本,最后还是变得一贫如洗,你要是不带我走,我宁愿留在这里吃官司!”
丘郁离哭笑不得:“好吧,我就收你为徒。”
阿荆跪下来磕了三个头:“师父在上,受徒儿三拜。“
丘郁离拉起他:“好了,起来吧。我既然是你的师父,你应该告诉我你姓什么,不会姓荆吧?”
阿荆脸红了红:“我姓李,名荆”
丘郁离笑:“我和你一起的话,总不能阿赖,阿英,阿荆的叫,我就叫你小荆罢。这儿不能呆了,我们先往南走,我要去见几个朋友。”
小荆雀跃不已:“是,师父”
丘郁离带着小荆前往丹飞镇。
小荆也吃上了似乎只在童年才吃过的肉包子,他忙着吃,也不忘给阿赖一饱口福,倒是阿英从未见过这么多人,只是躲在小荆怀中不肯出来。
丘郁离又陷入沉思,面前的卤肉面却动也未动。
小荆直吃到打饱嗝,才发现丘郁离还没吃,“师父,你什么都没吃呢!”
丘郁离淡淡一笑,举筷吃完面,道:“小荆,吃完了?我们去丹飞镖局。”
镖局的门很普通,挂着“丹飞镖局”的匾额,门内停着几辆独轮车,一排刀枪架。
丘郁离走进镖局,一名伙计走了上来:“客人可是要托镖?”
丘郁离道:“请转告金局主。赤龙子丘郁离求见。”
伙计大喜过望:“原来是风信先生,请稍候。我立刻禀告局主。”
小荆奇道:“师父,什么是‘风信先生’?”
丘郁离淡淡一笑:“我是虎雪的风信左使,你以后会明白的。”
“哈哈”朗笑声伴着丹飞局主金务来到。金务腰粗背阔,魁梧得像金刚转世。身形并不单薄的丘郁离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小了一圈。
但是丘郁离渊停岳峙地站在那里,那种迷离微带忧郁的气质却是大马金刀的金务所没有的。
金务笑道:“风信先生驾到,我这丹飞镖局生色不少。”
“不敢当,叨饶金局主了。”
“那里,那里,里面请。”
金务把两人让到内厅,看到小荆,问:“风信先生,这孩子是谁?”
丘郁离道:“这是我才收的弟子,小荆。”
金务有几份疑惑地看着他,
丘郁离对小荆道:“小荆,我和金局主有事说,你先出去玩一会。”
“是,师父。”小荆应声,转身出门。
金务见他走远了才问:“风信先生大驾出动,虎雪又有何大行动?”
“薛帮主近日接到消息,皇室将有大变,因此急召帮中弟子回总坛听命,命在下邀请几位供奉,和几位朋友。”
金务皱眉道:“凡是和朝廷有关的事,我们镖局都不大好插手。”
“这个在下明白,今日我此来是另有事相求。”
“这个好说,风信先生吩咐。”
“不敢当,是为了我这个徒弟。”
“风信先生无意让小荆进入江湖吗?”
“小荆没有武功,因为连累了他,不得已,只好收他做个记名弟子,在下还有几位朋友要通知,带在身边不方便,想请金局主收留他几天,教些入门工夫,等此事一完我自派人接他回虎雪另行安置。”
金务笑:“这好说,就凭虎雪帮风信先生的威名,小荆就是不学武功也可以在江湖上走动了。”
两人正说着,只听“咄”地一声怒喝,有是“啊”地一声惊叫,“嘣”地一声闷响,“噔噔,噔”有人站不住急退,“啪”的有人摔倒在地。
丘郁离起身看去,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黑汉坐倒在地,小荆惊异地站在那里。
丘郁离皱了皱眉:“小荆!”
小荆回过神来,朝丘郁离望去,竟一脸怒意:“我是阿荆,不是什么小荆,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。”说完,呼了“阿赖”头也不回地想镖局门口走去。
“小荆!!”丘郁离一闪身已至小荆背后。手往小荆背后一扣。小荆立刻半身麻木,难动分毫。
金务道:“小荆,你也太不象话了!怎么可以对师父这么说话?
黑汉嘟嘟囔囔地站起来:“原来是风信使的徒弟,怪不得这么厉害。”
丘郁离扣住小荆的肩,厉声问:“小荆!你说什么?”
小荆痛得脸色发白,冷汗直冒,硬是不叫疼:“你不想教我,干什么收我为徒?”
丘郁离的脸色稍稍缓和:“我答应收你为弟子,并未应答传你武功。”
“那还不一样?我还是会被人欺负。”
金务道:“小荆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风信先生不教你武功是为你好,江湖上有不成文的规定,双方决斗,败者属学艺不精,怪不得别人,如果杀了没有武功的人,那就是乱杀无辜,凡是武林同道都会群起攻之。”
“那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以风信先生今天的武林地位,不知有多少人挑战,风信先生自不会轻易应战,所以那些人就会挑上他的徒弟。你是他的记名弟子还没关系。若是亲传弟子,尤其是开门弟子是最大的攻击目标,你这么大了再学武难免低人一截,到时候就会惹来杀身之祸。”
黑汉忍不住说:“这小子的内功比我还强,刚才我看见他在外面偷听,大喊一声要捉住他,他推了我一把,我就连退好几步,摔到地上,现在胸口还他妈的疼得要死,局主怎说他不会武功?”
丘郁离知道这黑大汉是丹飞镖局的镖师之一,武功并非泛泛,小荆能推倒他,莫非......他催动内力,立刻感小荆体内有一股大力反推回来。
丘郁离忙收手,奇道:“小荆,你身上的无相神功已至初品,你小小年纪,无人指导,竟能练到这一步!”
金务大笑:“风信先生好福气,收得一个武学奇才。”
丘郁离满面笑容,道:“好吧!小荆,我收你为我的开门弟子,传你武功,承我衣钵。”
“真的?”小荆半信半疑。
金务走上前,拍了拍他的肩:“傻小子,风信先生是什么人?骗你做什么?”
小荆大喜过望,跪倒在地连连磕头:“多谢师父。”
小荆按丘郁离的要求在腿上绑上沙袋,跟在丘郁离的马后急跑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师——师父——还,还,还要——要多——多久?”
丘郁离微微勒马:“不远了,看到前面的小溪了?再过去不远就到了。”
“还——”
丘郁离微微一笑:“好象你的命好,”远远的,他看到有人正在河边洗衣服。
丘郁离下了马,小荆累得直喘,慢慢的走到溪边。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子正蹲在溪边洗衣服。
“西门,今天不授馆吗?”丘郁离笑问。
那名男子回过头,笑:“郁离,是你,稀客,噫,你身后的这个小伙子好象是从天尽头跑来的。”
丘郁离一笑:“他是我新收的徒弟小荆,小荆这位是西门兄弟的大哥——西门青。”
小荆上气不接下气:“西——西门——前辈。”
西门青淡淡摇了摇头:“郁离,你该先教他调息的。”
丘郁离笑:“是,夫子,不请我们到家里去?”
“当然,等会,我把衣服洗完。”
“前辈——你还要——要洗衣服?”
西门青笑了起来:“没办法,还没娶妻,只有自己洗了。”
西门青几下搓完衣服,放进木盆,领着丘郁离和小荆往溪边小屋走去。
“皂弟,有客人来。”西门青推开柴门。
小荆从开着的门直望到里屋,他看到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正在缝衣服,运针如飞。
那人听到喊声,放下衣服,笑着走了出来,一拳捶到丘郁离的肩窝:“老丘,打秋风来了?你运气好,我才杀了头猪,今天有猪头肉吃。”他看到丘郁离身后的小荆,突然问:“青哥,那只母鸡下蛋了吗?”
西门青笑:“没下呢,怎么了?”
西门皂眯着小眼:“那个小家伙嘴张得这么大,大概想吃蛋,这个蛋正好塞进去。“
三人大笑起来,西门青笑:“他是想着你的猪头肉。“
丘郁离拍了拍小荆:“小荆,怎么了?大侠不吃饭吗?大侠也要穿衣服的。”
小荆疑疑惑惑地看着他们:“可是大侠不是高来高去,穿堂入室,应该衣食无忧,大块吃肉,大碗喝酒。”
丘郁离脸一沉:“那是小贼、强盗的行径。”
西门皂一掌拍到丘郁离的背上:“老丘,生这么大气干什么?小孩子嘛。对了,你没事不上这儿来,什么事?”
丘郁离道:“朱元璋重病在身,准备下诏将皇位传给长孙。”
西门青道:“朱元璋太欠通,他把诸子封了藩王,却要立年幼的长孙为皇,非要引起天下大乱不可。”
“正是,好在圣旨未下,所以请两位上北京商量对策。”
西门皂道:“还商量什么?薛帮主医术神妙去救他就行了。”
丘郁离皱了皱眉:“事情没有这么容易。两位应该知道伯温先生的事。”
西门青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,伯温先生被胡惟庸陷害,革去官职,羞辱一番,回家以后卧病在床。”
西门皂接着道:“薛帮主上应天去了?”
丘郁离点头:“是的,两位知道帮主是伯温先生的弟子,伯温先生出了事,帮主怒不可遏……”
西门青目光一闪:“难道你和凤池自作主张?”
丘郁离淡淡一笑:“我和凤池一向都敬佩帮主。帮主是不会意气用事的,根本不用我们招集众位朋友劝他。”
小荆心想:这位薛帮主竟能让师父和这两位前辈如此敬重,一定是位很老很老的长者,不,不对,师父说他是天下闻名的刘基先生的弟子,刘先生有六十多了,那么帮主也该有四十多了吧。也许更老些,反正要比师父老些吧。
小荆这样想着,只听西门青道:“我们一定要去的,好了,我去做饭。”
丘郁离站起来:“我帮你。”
西门皂大笑:“老丘,你算了吧!上次你帮着做饭,不单烧焦了,还烧穿了锅,可怜青哥擦灶台擦了好几天,饶了他吧!”
小荆跳了起来:“我来,我在醉仙楼当小工时,跟大厨学了几手,师父,前辈,小荆今天孝敬你们。”他转头呼:“阿赖,来。”
西门青道:“我给你打下手?”
“不用了,”小荆笑,“阿赖什么都找得到。”
当一阵阵香味传出,西门皂从墙角取出一坛酒,擦去积灰,笑道:“老丘,你真有福气,找了个好徒弟会做菜,我们跟着你就有口福,当年,心儿……”
西门青忙拉西门皂的衣衫。
西门皂自知失言,忙住口,而丘郁离的脸色已经变了。
“师夫,吃饭了,”小荆端上饭菜。
不过他立刻发现丘郁离脸色已经变了,“师父,你怎么了?不舒服?”
丘郁离一把抢过酒坛,扯去封泥,“咚咚咚”喝去一半,把酒坛重重地往桌上一放,似乎强忍着什么:“这么多年了,还想她干什么?不想,不想了。”
小荆楞楞地站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阿英从小荆怀里探出头,黑亮亮的眼睛直盯着丘郁离。
西门皂大声道:“是我不好,不该提老丘的伤心事,罚我喝酒。”说罢也扯过坛子,仰头就喝。
西门青微笑:“你们都喝完了,我喝什么?”
丘郁离不禁也笑了起来。
第四章 白莲
丘郁离和小荆不过只在西门兄弟住了一夜,就继续行程,然而丘郁离心不在焉,任马自走,绕了远路,错过宿头,只得在黄昏时绕近路急赶。
这条羊肠小道在一片林地里,丘郁离下了马和小荆一起慢慢走。
小荆突然惊叫一声:“师父,你看。”
丘郁离看到林中飘荡着几点绿森森的鬼火,远处依稀有一个白影在晃动,又有几点烛光在摇曳。
他淡淡转过头:“那是鬼火。”
小荆道:“我知道,可那个……那个……”边说边打战。
丘郁离道:“那个不是鬼 是个孝子。”
小荆的心稍定:“什么是孝子?”
丘郁离道:“这是些穷得没办法的人,在夜里给富人家的坟头点上长明灯,让它整夜不熄。”
小荆吐出一口气:“吓死我了。”
阿英突然从小荆怀中窜出,飞跃到旁边的树上。
“阿英,”小荆追进树林,阿赖跟着也跑进去。
丘郁离无奈地停了下来,天更黑了,那鬼火更诡异了。
忽然,阿赖哀叫了一声,丘郁离立刻绷紧每根神经,走进树林,四周静得连虫鸣都停了。
丘郁离深深吸了一口气:“白莲。”
一个白色鬼影从树后飘出,手上拎着小荆。这个鬼影披着长发,青唇白面,好像刚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似的。
“你还记得我。”那个女鬼影道,眼眶内暴射寒光。
丘郁离苦笑摇头,忽然问:“我是不是很老了?”
女鬼影一愣:“什么?”
丘郁离口若吐珠:“我若不是老得不成人样,当年那个泼辣美艳的白仙子莲姐儿怎么回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?当年急公好义的白女侠怎么会出手就伤性命?还挟持一个孩子?”
女鬼影白莲气得脸色发青:“你住口,这还不是拜你所赐。”
丘郁离道:“你也知道我不是尖刻的人,不过你三番四次找我干什么?你共找我七次,五次被凤池打发,两次由帮主出手,这还不包括其他江湖朋友仗义相助,可是你就是不肯罢休。”
白莲尖叫:“我愿意吗?要不是你背信弃义,先勾引我,又去找心儿那个小贱人......”
丘郁离一皱眉:“我不想和你说这些。你想干什么?”
白莲道:“好,不说这些,你跟我走。”
“走?”丘郁离冷笑,“白莲,你不是小孩子了,要我跟你走,然后整日躲避虎雪的寻找,你每年给我生个孩子,直到我们变得和那些市井之徒一样成日斤斤计较?”
白莲道:“十年前你就这样搪塞我,现在,我已经创立了白莲教,你和我在一起 ,足可以衣食无忧。”
丘郁离又皱眉:“白莲,我要提醒你,建立教派没什么,只是白莲教的言论和朝廷作对,又招收一些平民百姓,你不要害了他们,”
白莲似乎吃了一惊:“你知道白莲教?”
丘郁离挥了挥手:“我若连这也不知道,风信左使也白做了。”
“少废话,你跟不跟我走?”
丘郁离道:“不是我跟你走。要走你跟我走,解散白莲教。”
白莲狐疑:“你肯跟我成亲?”
丘郁离点头:“是,我才找回我和心儿的儿子小荆,他的确需要一个母亲。”
“什么?”白莲看着手中昏过去的小荆,“那个孩子不是死了吗?”
丘郁离冷笑不语。
白莲的眼光忽然凶狠起来,丘郁离不待她动手,就道:“你敢碰小荆一下,我发誓一定铲平白莲教,追杀你到天涯海角。”
白莲“啊”地一声大叫,扔下小荆转身就走。
丘郁离擦了擦手心的汗,暗道:好险,若不是他料定白莲对他余情未了,还抱着和他在一起的愿望,又不愿面对情敌的儿子,这一步险棋,他还真不敢走。不过忆起他那个夭折的孩子,他的心有些疼。
丘郁离抱起小荆放在马背上,在林中寻到阿英阿赖的尸体,抱着继续行程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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